聽他們說,我們既便早晨六點從建峰出發,也得中午才能到月壩,回來當然就晚上了。那裏應該不錯吧,否則我們又怎會選擇去那麽遠的地方?既使如此,我心裏也總難免有些害怕,畢竟前路漫漫。
我們清晨出發,天氣並不是臆想中那樣盡如人意,遠處夾雜的沙塵在山與山之間的縫隙上暈散,讓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。前方一段路,我小時候就去過,不過已經很久遠了。我試著努力搜尋久違的感覺,我在幹媽家裏放火炮的興奮,還有急急等待新年錢又不好意思開口的表情都歷歷在目。直到我望見那間還是小時候沒有多大改觀的木屋,幹媽離世好久了,物是人非的滄桑這時才體會更加真切!
我一路前行將與之關聯的一切拋在腦後,或許這樣人們才會走得更遠,我們將親人深藏在內心就不會有更多傷感。
路旁的民房還在建設,忙忙碌碌的人們停下手中的勞作笑容,純粹樸素,我心裏些許高興。陌路的風景好像早已習慣,海拔升高,桃花、油菜花稍晚。
我們隨著公路走了很遠,近乎陡峭的道路還在大山深處蔓延,沒人知道終點,也沒人知道起點。「走的人多了就變成了路」。路旁尚未死去的樹藤雜亂生長,亂舞的沙塵不禁讓人懷疑修建公路的正確性,面對自然,我只有傷懷與無能為力。
前方變通途,我們都以為到達了目的地,去過月壩的人給出了否定答案。遠處有住家,我不禁感嘆他們接近原始的生活方式,我們以現代標準與浮躁眼光審視別人會不會偏頗?我們沒有自知的打破了他們的寂靜與怡然,我們得到的是寬容,他們毫無計算的處世態度,我們卻絲毫未覺。
這裏的風景與前面沒多大差別,只是我們產生了一定距離感。有些怕人,我們往往不能感覺每一片美麗風景之下隱藏的人類情感荒蕪。
在平整的路上前行也不易,上山前有農夫就說這裏的風可以吹走人,飛舞的沙塵迎面讓人厭煩,幸虧地上還有很多充滿生機的植被。
我們到達目的地已是中午十二點,學生們集完合,我就讓他們去玩了。
風很大,學生們的樂趣好像少了很多。我只好帶他們去農家生火,溫暖的地方讓人安心。
農舍前方大片樹林讓人如夢如幻,它們很唯美,如果這是夏季該多好!不知這裏是否有野雞、野豬出沒。如果冬季,這裏是否有炊煙,有樹林,白茫茫一片。這都是我的想象罷了,老農說此樹是一種中草藥。各中感受不同,不知我的學生覺得這片樹林美嗎?
他們還沒成年,小孩子到哪兒不都一樣吵吵鬧鬧半天,那又怎樣,今天我們到了這裏,我們筋疲力盡,我們至少還收獲了一些特別的慰藉——澆灌我們內心。
天色漸晚,我們又匆匆踏上歸途。